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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山 ,位于安徽南部的黟县。距离安徽宏村大概20分钟路程。黟县县城50公里半径内就有3大全国著名景点:黄山、西递、宏村。
但碧山的名气显然是不够响亮的。要不是猪栏三吧的频频出圈,以及2011年发起了“将艺术引入乡村”的碧山计划,挖掘碧山地区的乡村文化并融入现代艺术元素,在业界引起了一定声响,也许如今仍是一个以农耕、手作为主,少被外人知晓的质朴村落。
去碧山是一场计划之外。
是我从期盼已久的景德镇之行逃窜的一个出口,是整个人被这个商业浸泡的“文艺小城”重伤后得到的一些慰藉。
这里不大,只是徽州一个古老的村庄,不及彼时这么热门也没什么必需的打卡点。但在碧山的8小时,我好像又与内心所谓的诗和远方久别重逢了。
在此趟碧山行前,我对这里的浅薄了解只有猪栏酒吧,后来是碧山书局。
对猪栏酒吧有所耳闻的人应该不在少数。毕竟过去它上过像英国BBC、《纽约时报》、《费加罗时报》这样的国际报道。还得了不少譬如“中国最具社会责任感奖”和“TripAdvisor全球最高卓越奖”之类的重要荣誉。它是当年真正意义上的“网红”。
也迎来了不少国际友人,其中不乏熟悉的国外明星还有政要。
猪栏一共有三处,一处在西递,另外两处都在碧山,一吧二吧三吧虽然统称酒吧但都是民宿,真正要喝酒,要去碧山村猪栏,也就是三吧旁的狗窝酒吧。以上这些「吧」,都是从上海一对诗人夫妇卖掉房子回到故乡徽州,在西递古村租了一栋老房建起了第一家乡村客栈开始的。据说,那也是皖南最早的民宿。
所以抵达碧山的第一站,我就去会了会这个落在心里已久的老网红。
门头和正常人家无大差别,不注意很容易错过。但推开铁门迎面是写着「碧山油厂」的大院子,顺着客厅望过去就知道里面别有洞天。
事实这家猪栏确实很大,甚至有点超乎想象的大,虽然只有19间客房,但占地面积有10亩,也是三家民宿里面积最大的。
民宿的原身是人民公社和油厂,改造的过程也尽可能保留了原始建筑的印迹。随处可见的历史产物确实和城里那些刻意做旧的空间不一样,更质朴更本真。
公区很多面积也很大,逛到厨房的时候碰上在灶头摘菜的阿姨,看到我们进入只是微笑点了点头,应该早已习惯像我们这样“突然闯入的客人”了。猪栏酒吧的服务人员和很多乡村振兴一样,用的人都来自当地。这里没有一个酒店专业人士,文化程度也不高,不少是不识字的农村阿姨,但他们好客又热爱自己的家乡,真正给了来访者需要的宾至如归。
山村和很多已经具备规模的景区或古镇都不一样,它几乎就是原来的样子。这里的人依旧保持农耕,没有任何一点被商业浸泡过,这或许也是碧山村至今都没有大火的原因,也是我来了一次就深深爱上的原因。
猪栏酒吧门口成片的麦田在午后散发出自然清香,我们顺着狭窄的水泥路到了村里唯一一个夜生活聚集点,也就是狗窝酒吧。店里卖着各种精酿还有快手西餐,咖啡的味道不评价,更多的是一种体验吧。
从狗窝酒吧到碧山书局开车不过几分钟,辗转在村里的小路只觉得很清净,偶有两三个在屋檐下不知道发呆还是纳凉的老人,还有猫猫狗狗和村民养的肥鸡突然从车前跑过。突然想起《颂平常心是道》里的一句,“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在这样的地方常住,每天也都是好日子了吧。
毕竟除了山水风光,碧山村的清冷文艺气质实在太重。
碧山书局跟猪栏三吧一样,门头不起眼,里面别有洞天。墙上的指引牌一半都被植被遮盖,穿进侧边的小门,挂着「碧山书局」牌匾的古老徽派建筑矗立眼前。
这家书局是南京先锋书店的第八家店,在2014年4月开放,也是先锋书店第一次尝试选址于乡村。网上有不少属于它的头衔,最显眼的就是“中国最美乡村书店”。
书局前身是建于嘉庆年间的祠堂,名为启泰堂,是碧山汪姓三十六个祠堂中最小的一个,距今有200多年的历史,启泰堂虽然小,但却是其中保存最为完好的。
但成为碧山书局之前,这里一直处于荒废状态,杂草丛生,蝙蝠乱飞。如今8米高的空间里,填满了书籍与文创。
值得高兴的是,虽然经过改造,但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祠堂原有的结构和风貌,站在中庭尤其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之美。
书局陈列的书多以介绍安徽人文和建筑历史为主,有徽州地方史也有乡村建设书籍。整个空间分上下两层,我更喜欢二楼。有很多有意思的二手书籍,还设立了座位,窗景能清楚地欣赏到徽派建筑的瓦面、屋檐,还能望到云门塔,也能远眺到黄山山脉。
坐镇一楼入口处咨询台的年长老人,是书局的管理员,也姓汪。不少来这里的游客都会跟汪老聊上几句,他也总是热情又不厌其烦地向大家介绍。
汪老不仅了解碧山村的详细村史,也是《碧山风物》和《手绘碧山地图》的作者,书局就能买到他画的文创周边。
从外面来书局的游客,大多因为被快节奏生活长期挤压,需要一个喘息地放空自己。而对于当地人而言,书局已经成为一些村民的精神地,他们能在这里看书、玩耍,甚至参与一些从前没有的读书会。
真好啊,这些空间的落成,让原本闭塞和保守的村落,拥有了更多休闲的可能。也与外面的世界,有了更好的链接。
从猪栏酒吧到碧山书局,碧山村慢慢吸引来更多有意思的人,他们让村落有了更丰富的文艺业态。
比如这里也是D&DEPARTMENT中国首店(海外第二家店)的落地点。
D&DEPARTMENT是由设计师长冈贤明以“Long Life Design(长效设计)”为理念,于2000年创设的设计品集合店。主要发掘和贩卖日本本土的好设计,让物品可以长久并循环使用。
在D&D贩售生活用品选品略严苛,每一项上市时间需超过20年,而且只按定价销售、从不打折,产品均可再次回收!在D&D碧山店,除了精选日本国内外的生活用品,还搜罗了黄山当地一些长效设计产品。
跟村里其他的改造一样,D&D当年也花了很多成本,改造经历18个月,大家都默契遵守着以「保留原貌」为基础的精神条约,在此之上创造空间新的可能。
改造后的空间运用了“前店后坊”的结构,将原来的柜台和货柜做了保留,重现原供销社门店面貌。穿过售卖着文创产品与杂货的店铺,是餐厅,柴窑、陶瓷工坊、金工工坊与木工工坊、织染工坊等多种功能空间。
院落正前方为共振村声戏台,是村民们才艺演出的场地。不定时会有由村民自行组织的戏班前来表演。
两侧的展示空间,一间用于艺术家或不同主题的展陈交流,一间则是五条人的线下周边店,可惜看起来无人打理,略显萧条。
后来才知道,五条人的《城市找猪》,是在碧山村写的。
整个碧山村最令我意外的存在,大概要算与供销社面对面的相见社,一家集咖啡、设计周边、住宿、简餐,甚至展陈为一体的复合空间,空间的原身是供销社办公室。
在这样的地方,遇到展陈实在是没有想到的。虽然主题和内容放在江浙沪城市间都很普通,但那一刻沉浸在与世无争的皖南小城,觉得太过特别。
一场以《唤》为主题的摄影展,记录各种鸟的生活姿态,借此传递自然生态之美。
当时天气不错,光影打在每一幅作品和老家具上,好像激活了这些物件。
临走的时候逛了逛文创区,东西好看价格也合理。周边产品和视觉的设计都挺亮眼的,店员说公司一直致力于乡村文化的工作,也希望把中国新农村活化这件事做起来。
“中国新农村活化”,嗯,路漫漫,请麻烦一定要坚持下去!
村里还有一些看起来有意思的商店,门头一样不大,里面甚至没有人守店,卖的东西也挺有意思,不像市集上那些千篇一律的商品,他们好像自带故事,也有些温度。
临走时在村口的「小卖部」买了几瓶本地精酿作为伴手礼。酒的名字很好听,叫天光和落昏。天光和落昏都是徽州方言,天光是早餐的意思,落昏则指晚饭。第一次听到,觉得有一种质朴的浪漫。
小卖部除了卖本地精酿、日常用品,也有不少透着文艺气质的物件,它在村口的位置,像是一座嫁接传统农村与新时代之间的桥梁,意义非凡。
离开碧山的时候已经傍晚,在田里耕种的农民也陆续回家吃饭。我坐在车里吹着田间悠悠的风,计划着下次来一定多住一晚。体验一次碧山人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闲适自得的日子。
策划 / 悦游编辑部
编辑 / Garcia
撰文 / 77Chiang
图片提供 / 77Chi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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